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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年由於社會事件的關係,精神病去污名化再次被提起討論。臉書上亦有團體成立專頁,用簡單的圖文解釋何謂精神病污名化,試圖讓更多人瞭解某些常見精神病並非不可理喻,而是可以控制、治療,也不太會對人造成高於常人比例的傷害事件。若能讓社會對心理治療有更健全的理解,不但可以提升精神病患者的友善空間、幫助其療癒及回歸社會,另一方面對所有人而言,擁抱負面情緒及諮商管道的宣導,也有助於增強整體社會的心理素質。畢竟每個人都有可能陷入憂鬱困境、或發生身心疾病,而我們都不希望自己在困難時,還要受到社會的誤解與排擠。

  很多人在聽到心理異常時,會有很糟糕的想像。這種出於不瞭解的恐懼,過去我也很熟悉。記得我第一次念變態心理學的時候,為裡頭所羅列的異常竟如此普遍而感到震撼。原來我們或多或少都有些異於常人的地方,而正是這些地方組合成每個人的獨特性。「異常」並不盡然是一件很不好的事,甚至很多時候正是這些異常處被妥善地轉化利用,讓我們在某些表現上可以突出(突出本身,也常被形容為「異於常人」不是嗎?)。不過話雖如此,我也可以理解那些不想理解、排斥的感受。

  硬是要人接受自己受不了的東西,效果總是不會好,那如果是經由戲劇來認識呢?當我看《閨蜜瘋上路》的時候,真心高興能有部片這樣自然又人性地探討正常人與精神病患者的界線。甚至我們還可以在這些患者身上看到某些美好的、或許我們在社會化過程中逐漸泯滅的特質,是值得再次學習的,讓這部片不僅僅是為精神病發聲,也能為普羅大眾提供一個更美好將來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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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患有躁鬱症的碧雅翠熱愛美好的事物,喜歡閱讀、享受生活,且出生於富貴人家。不同於從社會底層被轉介來病院的患者們那種遭生活磨礪後的退縮,碧雅翠反而能在簡陋的環境下,以正向熱情的態度,維持其(或許有一半是想像的)優雅品味。大部分時候她都是開心的,熱衷和所有人傾訴燦爛的上流生活,而其他人只當她在胡言亂語而已。她把她對生活的抱怨,留在夜深人靜時打電話控訴判她留院治療的法官。雖然她的我行我素看起來確實令人困擾,但不能否認地,她對大部分人有著更高的友善,還有總是能用正向的眼光看待相遇之人,也是因為如此,面對與自己截然不同的多娜泰拉,她能很自然而不帶歧視地相處。

  嚴重憂鬱症的多娜泰拉被家人和情人拋棄之後,輾轉來到曙光山莊(他們住的療養院),她很清楚自己的病會造成別人麻煩,所以總是活在自責(因此更容易發病)的情緒下,盡可能與人保持距離。她一面期望著自己能夠好轉,再次與兒子相聚,一面又為自己的病況反覆和被拋棄感到絕望。死亡對她而言,有時相對地是一種解脫的誘惑,而非罪惡。而她滿腔對自己還有背叛者的怒意,竟也慢慢在碧雅翠的糾纏下化解了,從另一個患者身上,得到原本得不到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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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瞭解的人們或許會以為精神病患是一直處在「瘋瘋的」狀態下、隨時會有意外之舉,這也是人們所以避之唯恐不及的原因。但這部片藉由兩位主角意外地逃出山莊後,搭上陌生公車、開始一段互相理解與社會接觸之旅,讓觀眾輕鬆地看待她們是如何為了讓自己好過一點而努力;如何在人心險惡的社會中,因為比一般人更不善於偽裝自己而受傷;又如何相互扶持去成就與信賴對方。我們才發現,她們的內在需求和我們別無二致,同樣渴望親情與信任,同樣需要友善的對待,也同樣願意為了別人做出犧牲,甚至更不吝於關懷。或許他們天生較為敏感,無法在太過算計的環境中保護自己、與社會取得協調。當然精神病有些是生理因素造成,但從片中我們也可以看到,與她們相較之下,其他的「正常人」們,並沒有說更少的謊、占更少的便宜,只是更善於利己罷了。即使碧雅翠一直在闖禍,她也同時是個想要帶給周圍人溫暖、正向看待他人的人。在忠於自我與真誠柔軟方面,或許我們還要向她學習呢!至於那些一再給她們機會、願意扶持理解的醫師和修女,不也是我們可以努力的方向嗎? 

  國內並不常進義大利片,和好萊塢相比,觀影人次是天壤之別,因此大部分人對歐系喜劇片並不熟悉。但這兩年看下來,我發現不少歐洲喜劇片有堅實的功力訴說嚴肅主題,西班牙、義大利片都很不錯,一反以往我對歐洲片比較冷調、沉悶的印象,非常建議大家給這些表現成熟的歐片機會。臺灣影視一直想要檢討自己的商業力為何薄弱,觀眾即是就是這個產業重要的溫床,能夠更多元地接觸各國手法的市場,才能刺激國內產業納入不同表演元素、嘗試更多手法,而不是只敢做「不會虧」的幾種傳統樣版。畢竟那些曾經有效的方式也已經在失效了,而國際不斷地在前進著,我們不能、也不該自限類型才是。

圖片/可樂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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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珮姬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