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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指望男人幫妳解決問題,他們本身就是問題。」

  大概每個適婚年齡的人,在尋尋覓覓的過程中,或者從小就會接收到身邊人的「好心指導」,告訴你如何作一個好男人/女人、如何受人歡迎吧。尤其是重視婚姻制度的傳統地方,更是把婚姻視為女性人生最重要的事。今年出版的《中國剩女:性別歧視與財富分配不均的權力遊戲》一書,研究中國單身女性(其中很大比例是高知識分子)面臨來自社會和家庭的壓力。為了擺脫剩女身分,甚至必須委屈接受不適宜的婚姻,重要度勝過個人發展。撇除某部分源自國家政策對單身者的不利因素,可以肯定的是,對於「結婚」這件事,不論中外,提起來總讓熟女們感傷。

  露絲和一般女生沒什麼不同,從小被父母疼愛、細心教育長大,努力迎合周圍人的期待,有良好的學歷和工作,與人相處總是避免衝突,或許個性有點懦弱,但基本上是個獨立也優秀的女人。為了受人喜愛,她早已養成凡事順應別人的習慣,總是勉強自己多做一點,讓男朋友高興、讓上司滿意。但她的不太會抗議,並沒有使她過得比較順利。每一任男朋友還是甩了她,上司也沒有比較照顧她的研究,反而大家都毫不客氣地要求她,一點也不在意她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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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剛失戀她就收到了三任前男友的請帖,每一任都在甩了她以後又毫無芥蒂地邀請她參加。就算氣得抓狂,露絲還是乖乖赴約了。她唯一能對婚禮提出的抗議,只有刻意打扮亮眼,暗自在心中的較量贏過新娘而已(有多少女孩在面對EX的新女友時也有這種情結呢?),不幸的是這一點點小小反抗也沒有成功。第一任男友的海灘婚禮上,所有人都穿白色,只有她穿了大桃紅小禮服,坦著擠出來的胸部和蓬蓬裙成為現場最不搭調的一人。新娘並不是比她漂亮、嫻淑、更適合當妻子的女孩,而是熱情奔放、連慾望都不避談的豪邁女。於是露絲開始發現,原來男人可能也喜歡那種對傳統婦女來說,或許有點驚世駭俗(可以稱之為有個性)的女人。而前男友一號對她的印象呢?也就只有她的胸部而已,不是她的乖巧或體貼。

  她的低潮生活裡同時出現了兩個對象:清爽系社會新鮮人丹尼,以及熟男整型外科醫師荷納斯。一個青春洋溢,還沒有累積人生資歷,有想法和大好未來不過一切都還不確定的男孩;一個事業有成,打扮有品,可是行為稍嫌怪異的男人。露絲就如同大部分適婚年齡的女人會做的,根據傳統擇偶標準把醫師視為下一個「機會」,丹尼僅列於工作上要管理的小弟弟而已。這樣的認定也影響她的行為,跟荷納斯相處時,她一如既往地打扮漂亮、溫柔順從,盡力讓對方方便愉快,即使後來發現自己是小三,仍有好一段時間讓她不想放棄這個(價值上)「適合結婚」的對象。而丹尼呢?她可以不用擔心自己模樣邋遢、在他面前出糗,就算不小心酒後亂性,尷尬個兩天也就罷了,因為這是一個不必費心去擔心他喜不喜歡我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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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她為了婚姻,各種努力地要求自己適應一個自我的男人(荷納斯)期間,參加了第二場婚禮,新娘是她變了性的前男友。雖然婚禮上她一如既往地出糗搞砸了,看著一個傳統的鄉下地方竟也在擁抱多元,多少也讓她意識到為人接納不是只有一種選擇,即使你不是這個社會希望你是的樣子,也還是會有願意圍繞在你身邊的人。沒有人注定要當別人的衛星,只能繞著別人轉。丹尼願意鼓勵她嘗試她不擅長的事(停車),不會抱怨她做得不好,也會直言不要浪費時間在糟糕的男人身上。另一方面劈腿的荷納斯卻相反,要求她、抱怨她,可是並不在乎她做為一個人的自主性或生活品質。

  電影的最後總是會讓女主角覺醒。本片並不盲目推崇愛情的力量,也不是王子公主的神話,反而很實際地藉由別人的婚禮、人際相處、形形色色的社會面貌來教育女主角(和觀眾):人生就是會有各種醜態,每個人都是不完美的,但也各有魅力。努力迎合別人或許讓人在當下避開衝突,但長遠來說未必獲得什麼,你還是得保有自我的部分。兩人相處甚至結婚,並不是人生的目的,能夠讓你更好地做自己、更自在地生存才是。一方面很好地諷刺了社會對性別形象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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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絲會不會跟丹尼結婚是個未知數,他們有可能交往一段時間又分開,但是至少跟丹尼相處的經驗,讓露絲學會更自由的可能。她或許還是會期待組成家庭、或許還是想擺脫剩女的行列,電影不會不負責任地鼓吹女孩們做自己就好,是否信仰婚姻也是每個人的自由,但是它至少告訴我們,你的態度一方面也決定了跟怎樣的人在一起,別人又會如何對待你、要求你,有時候強勢一點並不會失去什麼,甚至可能讓別人更懂得尊重你(至於不適合的關係,搞砸了也沒什麼大礙)。當然,我們也不需要把婚姻視為擺脫眼前困境的解方,因為它本身就是個待解的課題。導演用各種笑點和配樂幽默地諷刺,輕鬆談笑一個嚴肅的主題。純粹就娛樂角度而言,影片也精彩可期,畫面繽紛華麗,對於不熟悉西班牙電影的觀眾,是完全可以放心嘗試的選擇。

媒體刊登:關鍵評論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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