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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by Greensprout

品味是一種教育及社會資源和階級的展現。——Pierre Bourdieu


「清潭洞愛麗絲」的千金小姐開宗明義對窮人家女孩下的批評是:品味是與生俱來的(意思是要用錢養)。因為個人意見的關係我今天都在想身分地位之所以令人趨之若鶩是因為它帶人通往消失的密室這句話(在書裡就是說各大名牌VIP室,也可以說上流社會,不過如果VIP是花錢就買得到的,我認為沒有文化資產只有經濟資產的田橋仔也到得了就是了,所以我們應該要把真正的上流社會跟VIP劃分清楚才對。可上流社會本來就是追求不來的,這可不是有個有錢的爹就可以達成的位置,所以終究一般人追求的身分地位也大多是稍縱即逝的虛名跟房產吧?只是誤以為名牌上身、跑跑趴就會變成他們的一份子)。

到底時尚跟品味能不能劃上等號呢~?其實我到現在還是很懷疑就是了。當然兩者可能多少脫離不了關係,我們會說過季但好看的時尚叫做「經典」,但我認為品味是沒有過不過季的問題的。當然它有可能因時制宜,可是構成品味的元素並不等同構成時尚的元素(但是廣告跟時尚產業常常把它們混為一談就是)。

近來城市裡開始流行一種慢活的風格,這似乎漸漸變成一種不到富豪但小有積蓄的較為上等的平民文化。(原來人類不管處在哪都愛階級劃分?)畢竟生活悠閒在工薪階級裡就是一種相對優勢,而展現這種優勢也相對需要一丁點的「品味」,比如高調的文青(大家都知道當文青其實也挺花錢的)、時尚花藝、所有可以冠上「獨立」二字的文創,獨立攝影、獨立電影(啊,電影比較像工業)、獨立樂團(我昨天才發現天然系的Cicada穿的衣服是國內新銳設計師的作品)、強調設計感的進口日用品,重點是營造一種只會存在於城市裡的偽鄉村悠閒風(但絕對是設計精良得聞不出一絲土味),就像清水模雖然說白了是沒上漆的泥牆,但展現品味的清水模,其中學問跟格局絕對跟平常看到剛蓋好沒貼磚的房子不一樣。

不能不說這種平民的上流有時候確實讓忙著生活的人嚮往。或許也是因為這樣,當第一個知名設計師做出極簡風之後,極簡風(有些時候會=省物料)簡直到了所見之物都能濫用的地步,以致於現在想買個功能實用的包,店家都只能拿出一個軟趴趴色彩鮮豔尺寸大卻搭配超細同色扣繩(有時候還得自己綁、不是磁釦的,到底誰要在滿手東西的時候綁包包的帶子啊?),卻一個口袋都沒有的包跟你說這很時尚、這是極簡風,可是你左看右看都看不出它哪裡來的手工縫線跟精美收邊還是完美線條,但是卻跟你收次於名牌卻高於地攤許多的價錢。(好吧我承認這件事我記恨已久)

擁有品味絕對不是什麼壞事,這完全可以靠多看多摸學起來,但是也不必追求一種高於能力的偽裝。品味也是有等級之分,就像清潭洞OO說的,與生俱來的部分是從小用慣好東西的文化資本,雖然達人可能會說買不起也要多摸摸,但我想一般人很難厚著臉皮穿普通衣服三天兩頭往名品店跑。常看到身上小物件用名牌或包包用高級A貨(A貨也要分等級所以用A貨的人也會因此分等級嗎?)的人,想要上流的氣息,婚紗用仿手工訂製款的,婚紗照用類似風格的(但你就會覺得哪裡差了點或者裡頭有些不協調的元素組合)......我不禁也會想,當我們用價錢略低一籌、品質也略遜一籌的「類似款」(說仿冒不好聽)時,是不是也在宣示自己的次等?(當你其實知道那些是哪些名牌的仿冒品時)

我看過朋友把路邊攤搭得很適合自己、有個人風味,是不是當季喊得出名的單品並不是那麼重要,我想稱不上品味的反而應該是全身上下只有一件顯眼得恨不得詔告天下的LOGO包配不同風格的成衣吧。雖然說衣飾絕對是體現個人風格的重點之一,但是把品味侷限在此未免偏頗加上那麼點膚淺。與其把金錢集中在一個明顯不同經濟層次的單品,穿什麼都配它(不要相信名牌可以百搭這種鬼話,沒聽過愈嬌貴的愈難伺候嗎),不如去找負擔得起、比較好質感、未成品牌氣候但設計師有些堅持的東西(通常這種量也不會多到到處撞衫)自己混搭,配得好就是合於身分的品味了。至少那不會讓你看起來廉價,但一個十萬的包可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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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第一次看到Philippe Starck設計的Louis Ghost時是滿驚艷的,但它開始出現在百貨B1角落小保養品專櫃後,卻教我一點都不想靠過去。它跟專櫃風格搭嗎?Louis Ghost的設計應該是化繁為簡的結果,無名專櫃中規中矩沒有個性的櫃檯,其實跟它從來也沒搭過,只是顏色相配(白色配透明的乾淨感)、線條一樣簡單(但一個具體一個抽象)。不去想可能不會覺得很不搭,但你也很難相信這個其他裝潢用料都很便宜、產品設計也看起來沒花太大心思的地方會出現真正的Louis Ghost。即使它是真的,在此刻也變得虛假。本人有個壞習慣是有機會接觸的話就去瞭解各種用料的成本,所以逛街的時候看美美的櫥窗心裡同時會盤算著價值。地上鋪著塑膠纖維假裝皮草、水晶燈是大陸塑膠珠還偽裝一眼就認得的大師款,這種大剌剌仿冒的店面,我不會認為它的東西高貴(東西十之八九也會符合我的預想,但定價硬是要多兩個0)。我覺得最糟糕的品味莫過於怕別人認不得它是名品,偏偏材質又透露它的廉價,做人也是一樣。只是我們往往以為自己看不出來的別人也看不出來,或者一樣明顯的優點可以掩蓋所有的缺點,但其實恰恰相反。

一個對人生有品味的人或許也不需要花精神去瞭解品牌、時尚還是音樂電影或居家擺設,以不留空隙地營造形象(我想當人想到形象的時候就是做給人看的了),他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買的是什麼牌子,但它們就是均衡有質感地並存,並且在那個人身上「很自然」。對,我覺得品味至少應該要是一種自然,再不堪也要是種好演技,如個人意見所言,演技好的叫氣質,演技不好的叫矯情。如果要演,就期許自己當影后,那麼得到的掌聲也會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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