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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愛情故事嗎?對我來說不是。
這是一個多情浪漫份子碰上冷血傲慢之人,賠上性命的故事嗎?對我來說也不盡然。
我倒是認為這些人物的個性都是反映他們背景的必然。

蓋茨比不喜歡他的貧窮出身,所以捨棄故鄉追逐夢想。不管是攀附權貴也好、不光彩的生意也罷,對他來說都只是個過程,而金錢也不是他的目的,他的最終目標是變得「獨一無二」。雖然看似所作所為都是為了配得上他的愛情,但其實打從青少年時期開始,他就為了成為一個特別的存在而不斷尋求機會。從軍可以讓他跟更上層的人不分彼此、進出權貴宅邸、接觸到純種的名媛黛西。和有錢人的相遇更是他抓住一舉成名的大好機會。他的確很愛黛西,因為黛西有著不屬於他所處階層的特質,這點教他迷戀,而且與他追求的「幻想中美好的人生」相符。而跟黛西的愛情,也讓他得以成就虛假身分中唯一的真實。只有當黛西選擇他時,對他而言才是真正的「成功」,因為黛西絕對不會屬於不夠好的男人。他的出身可以是假的、他的財富可以是假的、他的名聲可以是假的,但黛西可以證明他的「價值」是真的,這也是他為何如此執著於選擇還有強調黛西沒愛過別人的原因。跟千金小姐的愛情是他所追求(精神上)個體價值的旗幟,也是他唯一可以藉由努力或許能夠掌握到的,天生沒有的、只屬於少數人的特權。

不過,也許他終究還是希望每天創造的夢幻泡影能夠存留一絲真實吧。尼克是他選擇的唯一旁觀者,他讓尼克接觸他的奢華或許有一部分測試的意味,最後因為尼克那跟他相近的文人的浪漫特質和善良(單純?),讓他決定要尼克當他真實人生的見證者(而且他也設法讓尼克避開許多人際上的麻煩、保護他)。全天下人都可以不曉得他是誰,只要有一個人知道就夠了。結果他的愛幻想和上流階級那種無知的殘酷(我們也稱做是自私)反倒變成尼克心中的枷鎖,不知道這算不算始料未及?

我不認為這部戲裡誰是特別醜陋的,假設醜陋與良善是建立在同樣價值觀的層面上、僅止於選擇差異來說的話。黛西並不是「選擇」了當一個冷血的人,而是因為享樂與被呵護是她天生的義務,她沒有承擔後果的能力,她只會忠於自我而已,包括她丈夫布坎南也是一樣。比較糟一點的是,布坎南更加突顯了上下流階級的差異,他對下層人是輕視的(這也是所受的教育使然),對他的情婦、對情婦的丈夫(汽車修理工)、對蓋茨比。他原始的慾望也只會對下層人發洩,因為他知道上流的妻子是不能這樣對待的。他的確自私、自尊、又自我,可是他沒有愛嗎?其實也還是有,只是貴族的面子更勝所有罷了。這算不算是他的錯?也許也只是天之驕子的副作用吧。至於黛西,電影倒沒有特別說她是怎麼看待不同階層的人。蓋茨比以為她之所以沒等自己,只是因為自己不夠有錢、還沒成功。但其實黛西從頭到尾都不曉得他出身貧戶,或許她還以為蓋茨比就跟其他軍官一樣出身名門,因此才跟他戀愛的。

這部戲裡下層人被塑造得很單純,相信著景仰著甚至愛慕著上流人士,不論是看似浪蕩實則真心的情婦、很好騙的修理工,還是主角蓋茨比。都被捨去了大部分同樣可能有的貪欲、自私、心計和矯情,以受害者之姿來突顯上層人士的冷酷。但如果換個角度想,或許布坎南和黛西的享樂主義也可以說是一種單純(包括布坎南想要鞏固自己的愛情而慫恿人暗殺蓋茨比)。而被極度歌頌的蓋茨比的愛情......才是一廂情願而盲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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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珮姬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